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栀子花开
http://www.100md.com 2015年7月1日 《好家长·青春期教育》 2015年第7期
     已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大地上清香四溢。叶子的香气,花朵的香气,花朵与叶子混合的香气,因彼此缠绕而无法升到高空,把人们重重包围。

    童年最香的记忆是关于栀子花的。家居的院内有几株栀子花树。芳菲落尽的晚春,淡淡的甜香还未散尽,栀子翠绿的枝头便挂满了花苞。一个清晨,突然有朵花儿绽开了,在晨风中怯怯地晃动着素洁的脸。次日,千朵万朵栀子花撑开了一把把洁白的小伞,仿佛是合唱。安静的栀子花树一下子因为万朵攒动热闹了起来,整个院子瞬间变得彩蝶轻舞,芬芳透香。花静蝶动,动中寓静,犹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花开的清晨,我们起得最早,因为栀子花大多夜间开放。家人竞相采撷,花儿显得供不应求。一日,我被窗外的月光骗了,回屋再睡却无困意,更怕真的睡着了一时醒不来,于是趁着月光采摘花朵。月光下的花树梦幻迷离。一丛一丛的栀子花,宛如一片一片的白月光,恍惚间我不知自己是在采花,还是在捡拾月光。花儿在夜间开放,蕊里总是积着些晶莹的露珠。我把花儿从花蒂拔出,噙着花蕊一吸,满口生香,内外通透,无形中竟有些仙风道骨的神韵。

    拥有了栀子花就拥有了不一样的情怀。用蓝边的白瓷碗盛水插花,是母亲一生中最浪漫的事情。缀满花苞的花碗摆在床头,香气盈满了整个屋子。在清水的滋润下,花儿绽开了。母亲把花朵别在发间,戴着它下田,忙家务,走到哪儿香味就飘到哪儿。我和妹妹则成了会走路的栀子花树,发辫上戴着,衣襟上别着,袖口里藏着,裤兜里装着。兴致来了,还会给小猫尾巴上系上一朵。栀子花开的日子,就是快乐之花盛开的日子。

    冥冥之中,栀子花注定成为我一生最爱的花。不管置身何处,只要听到卖栀子花声,看见那小巧的竹篮里绿叶衬着玉雕般的花朵,连同那蹲在竹篮边被花儿染上动人色彩的老妇人,我便会久久地留恋。老妇人卖的哪里只是栀子花,分明是在出售人间的清芬。我买上几朵,满手盈香,走得很招摇。花开时节,我家的书桌上、床边、沙发上,都会开满我从各个角落收集来的洁白芬芳的花朵。微风过处,便是缕缕不绝的花香。夜半醒来,似乎总有一缕歌声,若隐若现,拂过月光下盛开的栀子花树,拂过花香迷离的童年。

    走笔至此,窗前的栀子花正在热闹的枝头徐徐绽放,把酝酿了整个季节饱满的芳醇与洁白,倾囊赠予爱者——它爱的和爱它的人们。这世界是真实地存在着一种深情的。不然,何以连一树盛开的栀子花都会在我的梦中如此缱绻呢?, 百拇医药(张佐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