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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饴糖
http://www.100md.com 2013年7月1日 《青春期健康》2013年第7期
     “我也长‘痘’了!”父亲一声高叫,把全家从梦中惊醒。母亲笑骂:“发癫哪,你!”我们从梦中爬起,首先闻到的是酣酣的香味,看到那盘龙似的白艮艮的长“痘”米糖,我的口水都流到了下巴。我在心里默默地想:父亲真神奇!父亲真伟大!

    作为地地道道的农民,父亲一生没有什么追求,吃穿不愁,儿女有出息,就是他最大的幸福。债务缠身,何以偿还?吃不饱穿不暖也是常事。穷则思变,看着邻居们做豆腐卖饴糖(老家称米糖)兴家置业,父亲手痒痒,先是置办了一方小石磨,摆开架势欲作豆腐佬。仔细核算,做豆腐成本太高,人手也不够,不得不中途而废,可惜了一方好磨。

    母亲为此寻死觅活的大闹了两天。父亲不无沮丧。欠债不怕多,父亲求爷爷告奶奶马不停蹄地赊下一套米糖家什:压案、酒缸、牵拉架、竹筹、养麦牙方木格、钵盂、擂钵、簸箕、角箩,一应齐全,没留退路。

    没拜师学艺,便鸣锣开张。母亲不无担心地说:“你会吗?”父亲胸有成竹,不屑一顾:“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

    原来父亲耍了个小心眼:起意做米糖前,天天跑去邻家套近乎,整个流程,耳熟能详。不料却熬出了一锅黑麻麻的浆糊,甜不是,苦不是,捞不稳,留不下。一场辛劳一番血汗换得一腔苦水,父母大闹一场,母亲哭得声嘶力竭气若游丝。父亲一气之下招呼也没打一个,摔门远走他乡。母亲连续几个晚上都没睡着,稍有响动,便要起身开门,看看是不是父亲回来了。唉声叹气的母亲回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我们这些做儿女的跟着哭泣,个个如霜打的茄子。

    国不能一时无君,家不能一日无主。母亲安排好家务事,正要出门大海捞针似的把父亲捞回来,父亲却兴冲冲地进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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