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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慰慈:协和精神的传承者(1)
http://www.100md.com 2008年6月22日 《中国医药导报》 2008年第11期
     一个艳阳高照的下午,记者在北京协和医院的老图书馆里见到了84岁高龄的北京协和医院呼吸内科教授罗慰慈。这是一位如同他的名字般慈祥的老人,让人瞬间即可感受到亲切与温暖。虽然已经走过84个春秋,但罗老看起来却只有60多岁的样子,依然精神矍铄,笑声朗朗。谈及养生之道,罗老微笑着说:“多运动,少吃东西。”之所以选择图书馆为采访地点,因为这是罗老最爱去的地方。大学时代他的最大爱好就是在图书馆看书、学习。走上工作岗位后,闲下来时他仍是爱泡在图书馆查阅资料。“严谨、勤奋、求精、奉献”是协和的精神,而罗慰慈教授就是协和精神的传承者。

    艰辛而执着的求学之路

    20世纪20~30年代的中国不像现在这样医学发达、药品充足,那时人们患病只能靠中药慢慢调理。儿时的罗慰慈体弱多病,伤寒、结核、肾炎、荨麻疹都“光顾”过他原本应该健壮的身体。这些在现在看来不是大病的病,那时一旦患上就要好几个月的时间才能治愈,所以幼年的罗慰慈与医院、医生有较多的接触。医生们严谨、认真的工作态度感染了他,甚至影响了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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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4年,高中毕业的罗慰慈决定学医,便报考了福建协和大学。他在福建念书时正值抗日战争时期,学校被搬到福建北部武夷山附近的一个山沟里。四年的预科学习中,罗老认真学习每一门功课,像高等数学这种在生物学中很少用到的课程他照样投以百分之百的热情去学习。

    1948年,医预科即将毕业的罗老参加了北京协和医学院的选拔考试。那时适逢解放战争,山东一带在打仗,交通很不方便,他和同学只好坐船先到天津,再从天津辗转来到北京。在来北京之前,作为一项考核指标,他们必须先把预科期间的各种实验报告寄到学校,由学校招生处先检查实验报告写得如何。“机会是属于有准备的人的”,最终来自福建的40多名考生只有2名被录取,而罗老就是其中之一。 进入北京协和医学院后,罗老感受到了非常浓厚的学术氛围和严谨的学术态度。“所有的学生都很努力,上课认真听讲、记笔记,课下去图书馆看参考书。虽然没有老师的监督,但每晚12:00之前,大家都在如饥似渴地学习。”罗老如是说。

    罗老至今仍然清晰地记得:“大学期间有一次做青蛙的神经电刺激实验,两人负责一只动物,晚上8:00助教来时看到我们还在做,就夸我们说:‘你们这个班的同学不错。’因为我们做实验不是仅仅为了交个结果,理论上证明应该是那样的结果而自己却没得到,说明一定是在某一点上没做好。所以应该想想问题出在哪儿,为什么会这样。最后终于在深夜12:00以后有了理想的结果。当时没有现在的那种自动描记仪,只有烟熏的转鼓,记录后要经过固定才能保存,否则会被抹去。等我们把一切都做完,已经很晚了。”正是这种执着、认真的精神使罗老在日后的科研和临床工作中取得了卓越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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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悲为怀的好医生

    20世纪50年代,罗老选择了呼吸内科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并在以后的科研和临床中在结节病、肺军团菌病等呼吸道感染、支气管哮喘、慢性阻塞性肺疾病、肺部肿瘤、急性和慢性呼吸衰竭等病症方面进行了大量的研究。他曾承担国家“七五”攻关课题,国家教委博士点研究课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研究课题等多项重大学术研究项目,对我国的呼吸内科作出了卓越的贡献。罗老还被评为有贡献的医学专家而成为国家特殊津贴享受者,并曾立三等功一次(1954年由中央军委后勤部颁发)。

    20世纪80年代初的一天晚上,同仁医院的一位主任急急忙忙地来到罗老的家中,说在同仁医院有一位患者已高烧几个星期,虽然应用了很强的头孢菌素类药物,但仍未退烧,请他去看看。罗老二话没说随该主任赶到后查看了患者的肺部感染情况、X线片和过去所用的药,认定是军团菌感染,于是立即决定停用其他药物,改用红霉素,结果第二天患者就一下子退烧了,并且随访3个月,患者情况稳定。那时军团菌是我国临床上新发现的菌种,临床确诊的军团菌感染病例非常少,属于罕见病例。而罗老之所以能够如此果断地确诊为军团菌感染,这与他平时对学科的钻研是分不开的,因为在他的脑海里早就有了“军团菌”的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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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老不仅业务精,更难能可贵的是在他50余年的从医生涯中对待每一位接诊的患者的真心关爱。他善于与诊治过的患者保持沟通和联系,勤于随访病情发展并给予建议,因此,他受到了所有患者的欢迎,得到了大家的爱戴。

    84岁高龄的罗老,现在还坚持每周出两次门诊。就在接受采访的前几天,罗老接诊了一位来自贵州的35岁男性患者。该患者在贵州、重庆曾被诊断为粟粒型结核、肺癌等,此次来北京只是想再确诊一次,他们已作了最坏的打算。细心的罗老听出患者说话有鼻音,在得知他曾患过鼻窦炎后,罗老又认真分析了给他拍的片子,很快便肯定地告诉患者他所得的既不是粟粒型结核,也不是肺癌,而是弥漫性泛细支气管炎。弥漫性泛细支气管炎于1969年由日本学者提出,在日本、朝鲜和韩国发生较多,我国只发现有二三十例,且确诊的不多。相关数据表明,部分弥漫性泛细支气管炎患者合并或曾经拥有慢性副鼻窦炎既往史,七成弥漫性泛细支气管炎易被误诊,很容易与其他呼吸道疾病相混淆。该患者听了罗老的解释后开心极了,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罗老为他开了罗红霉素,并耐心告诉他需要长期服用的原因。更令患者感动的是,罗教授会询问他们来自哪里,若为外地来北京治疗的患者,他更会仔细询问是住在旅馆还是住亲戚朋友家,若是住旅馆,他将会尽快将事情处理好,争取一天之内解决,使患者早日返乡,减少花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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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年12月,来自陕北府谷县的一位患者因肺部疾病由西安转到北京。罗老在得知他们一家三口已在旅馆住了3天后,就想,检查结果出来还需要三四天,三个人在北京住三四天对一个农民家庭来说是一个很大的经济负担。于是,罗老对他们说:“检查咱们还是要做的,你们给我留下详细的地址和邮编,我记下你们的情况,这样你们就不用在北京等结果,可以早点回去了。我替你们查结果,然后帮你寄回去。”听到这样贴心的话,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罗老说:“看病不能只是看病,而是要想到整个人,这是我应该做的……全国的经济发展这么快,离不开西部地区人民的辛勤劳动,但是他们的生活条件却很差……只要对病人有帮助,我就很高兴了。”

    细微之处见精神

    在采访中,虽经记者再三追问,但罗老对于个人所获得的奖项却只字不提,因为他心中最自豪的是对祖国医学所作出的实实在在的贡献。面对新的鲜为人知的领域,他敢于挑战,具有开拓创新精神,他不相信外国学者可以解决的问题我们国家就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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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济改革的浪潮中,我国各行各业的发展日新月异,其中难免会有不良思想的产生。面对时下医药行业出现的学术浮躁和消极心态,罗老语重心长地说:“看问题、看事情要从大的方向看。思想的波动、经济问题的发生都是免不了的,但大部分的医生还是好的,还是专心于工作的。近些年,我国科学的进步、经济的发展是突飞猛进的……按照党和政府‘以人为本’的指导思想,只要努力,做医生、做护士将来一定不会比做经贸的差,哪一行都会有它的用途。国家的发展需要全国各行各业齐头并进……”

    据记者了解,罗老现在是北京协和医学院的教育专家组副组长,主要研究学校的教育问题和如何做好学生的思想建设工作。在谈到青年医学生的教育问题时,罗老忧心忡忡,他最担心的是思想建设中出现的问题:“作为学校的管理者,不能等学生发生了问题再去处理,而是应该提前想到,主动发现问题并寻找解决问题的途径。通过所有人的努力,使学生处于健康的环境中。即使是一名清洁人员,作为学校这个集体的一员也有这些义务。”谈到浪费现象时,罗老皱紧了眉头:“我们国家现在缺电、缺水,很多地方都限用,可是有的学生节约意识很差,不关灯,不关水,我们怎么能离开屋子不关灯?一边搞生产,一边还得节流啊!没有节约的思想,国不能富!特别是北京的水,那是通过南水北调,费了多大劲儿才过来的……”, http://www.100md.com(王 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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