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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过下去的日子就不算最糟
http://www.100md.com 2013年7月15日 《特别文摘》 2013年第14期
     有些东西,成片成片地死去了,却遗留了一些种子,顽强地在某个旮旯里孤独地蓬勃着,是为婚姻。

    那一年,她19岁,男人30岁,离异,拖着一个5岁的男孩。他是她大学老师,其貌不扬,散发出被失败婚姻打磨过的颓废、成熟和神秘感,正应了少女对故事的渴望。她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挣脱了亲人朋友的千般阻挠,南下深圳、打工拼搏、生儿育女,日子不咸不淡。男人在一家外贸公司做总助,赚得不多,但按月如数上交,女人也当上了跨国公司的主管,一砖一瓦渐渐殷实。与所有恶俗的故事一样,好日子后面跟着暴风雨。男人开始有诡异的电话,常常深夜回家,话少,且漏洞百出。那一天,冯小刚的《手机》上映,难得举家外出观影,太接地气的情节忽然触动了不明就里的妻子的神经,那些看似搞笑却让当事人崩溃咆哮的细节,点燃了女人的愤怒,就在散场的出口,“失心疯”的她破口大骂,对着电影的画面一个个质问。男人有两种,一种是偷吃后嘴边留油也打死不承认的“烈士”,一种是严刑拷打顿时失了意志力的“叛徒”,很不幸,他是后者。

    一场淋漓尽致歇斯底里的发作之后,女人傻了。她不想离婚,义无反顾地绝尘而去的潇洒,几人可以做到?可是,她又有她的骄傲,像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却无处索赔,这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也是仅有的一个,无法理解却不得不面对。这是女人逃不了的悲哀,东窗事发时就是男人将皮球狠狠砸向你的时候,日子还要过,残局就必须女人去收拾。一边捂着流血的心一边装作很强势,她去见了小三,小三只要钱,不哭不闹不解释。她很想像扔垃圾一样将老公也扔了,只是,没有勇气。接下来是冷战,她无法心平气和地哪怕说一句话,浪子回头的丈夫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甚至引发了她动手打他。她变得焦躁,甚至看到年轻女孩就受刺激。和当年劝她不要结婚一样,身边的人开始劝他们离婚。只是,她不想转身,即使是华丽的姿势。

    半年后,她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老公吐出了400万私房钱,那是他们琴瑟和鸣时,他连夜将现金放在车尾厢运到潮州的,存在一个朋友的户头上。这样的男人,让她心里冷飕飕的,却又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草率离婚。“那现在可以离开他了,这么心机重的男人?”我问她,她的回答让我错愕,“我不离,因为我害怕还有下一个400万。”

    我之砒霜你之桑榆,再千疮百孔的婚姻,只要有坚持的理由,竟可以长久。时间过去好些年了,他们现在过得很好,男人老了,乖了;女人平和了,满足了;女儿大了,很阳光。悲凉的土壤也可以长出惊艳的花儿,能过下去的日子就不算最糟,毕竟,换个人,再来一次,谁又知道会不会上演另一场心碎?

    (摘自《晶报》 图/黄煜博), 百拇医药(姜郭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