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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我能相信你吗(1)
http://www.100md.com 2015年3月15日 《中国医院院长》 2015年第6期
     大白是谁,它叫Baymax,是一个充气机器人,是最新热门的迪士尼动画电影——《超能陆战队》中的“私人保健医生”。今年2月28日在中国院线上映前,这个萌呆的白胖子已经在北美和日韩出尽风头。

    许多人并不知晓,该部电影源自于同名漫画,但改动颇大。漫画出版于1998年,由史蒂文·西格尔和邓肯·儒勒共同创作,篇幅不长,只有10期,在漫画界未起波澜。原著中的它是一只大怪兽,剧组花费3年多的时间,将其改造成为一个可爱的白胖墩儿,一个无所不能的医疗护理专家,并取名“大白”,有真相大白的寓意。据悉,主创的灵感来自于卡内基·梅隆大学里一个正在研制的机器人充气手臂,这个机器人手臂未来会被用于医疗机构,治愈患者的各种伤痛。

    因此,银幕上的“大白”拥有无比强大的诊断能力:只要一次简单、快速地扫描就能检测出他人的生命指数,还能根据患者的疼痛程度来精准治疗疾病;“胸口”装有表情诊断等级,双手可作为心脏除颤器,身躯装载了1万多个医疗程序,奠定了包治百病的技术基础。只要你表现出任何不适,就能得到细致周到的诊断和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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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白”不仅能治病保健,还拥有令所有患者都乐于倾听的迷人嗓音,以及一颗善良纯粹的心。他满怀关切,常常将患者拥入棉花糖般柔软的怀抱,给出温暖舒适的抚慰;“大白”会对他的患者说,“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呀”,寄寓着人类对于贴心医疗的期许。言下之意,有我在,一定生机无限,他会一直悉心陪伴与照顾,直到患者痊愈。

    “大白”抑或成真

    迪士尼的编导们不想重复长久以来“技术与人工智能每每引发灾难”的老套情节,刻意要将西方公众印象中“技术总是敌人”的异化思维与恐惧心理掰转过来(与之相对应的是中国观众深受“技术至善论”影响,这一认知并不强烈),着眼于缓解技术与人性的紧张关系。

    在《侏罗纪公园》等许多科幻影片中,高新技术总是被科学怪人或社会恶势力(弗兰肯斯坦、勾勒姆式狂人科学家)掌控,给人类带来巨大的危险性与破坏性。这一次他们反弹琵琶、背面敷粉,塑造出一个爱心满满的科技产物,以阐明技术的中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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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大白”颠覆了此前机器人的负面形象,如同可爱的邻家小弟,寄寓了人文化的机器人高效服务的梦想。其一,大白面相丝毫不狰狞,反倒十分呆萌,看着就想抱抱、亲亲,他的形体就像是米其林先生与大号泰迪熊的综合体,影片中弗雷德甚至将他比喻成一团“暖暖的棉花糖”。其二,“大白”虽有超人的诊疗本领,但并不显摆,行动不显敏捷,憨态的身体搭配一双小短腿,从容而淡定。其三,“大白”谨守阿西莫夫的“机器人三定律”,即机器人不得危害人类,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类的命令,在遵循前两个指令的前提下机器人应尽可能保护自己。“大白”时时处处造福人类、呵护健康,从不给人类添麻烦,放气之后还可被压缩进一个工具箱大小的“压缩包”,方便主人携带。身为机器人的“大白”没有疼痛感觉(这一点很可疑,自己缺乏痛苦感受如何能够感同身受,体悟患者的苦痛),修复时只需要透明胶带足以。其四,“大白”对自然界的各种生物都有爱心(也很可疑,没心没肺,何来爱心?),他呵护一切生命,就连卡斯阿姨家的花猫也不例外。其五,“大白”并非全知全能、不可一世,他也有缺陷,电量不足时会形体变瘪、走路摇摇摆摆、说话断断续续,貌似“醉态”,实则是制造装酷、扮萌的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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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片展现的是一幅未来世界医疗“新桃花源”景象——保健一体化、技术人性化、机器人文化。人们仍不敢由此预测疾病很快就会真相“大白”,即完全克服疾病的不确定性;医学将来可以百病“包治”,即克服生死无常与人的必死归途;机器人与人类的关系呈现“零冲突”状态,即完全否定机器替代对人类心灵与技能的遮蔽或伤害。那些当下不敢奢求的图景,会随着技术的进步在不久后降临吗?人们对这些乐观得近乎可怕的未来应该深信不疑吗?结论其实是忐忑的。

    毫无疑问,声、光、电磁等物理学新进展被引入医学诊疗领域不过百年,人类在认识疾病、驾驭疾病方面便有了突破性进展,X线计算机断层摄影、磁共振成像、超声、钼靶几近普及。如今,90%的疾病证据来自于视觉信息,但还不能声称人类疾病的图景已经“真相大白”,更不用说疾病演进的秘密已被人类破译。疾病的真相基本上还只是从“小白”趋于“中白”,离“大白”为时尚远。

    今天,乃至未来一段时间,人们都不能抱有幻想,因为绝对真相不复存在。真相本质上是混沌的、漂浮的,生命本质上存在不确定性。“奥斯勒命题”揭示出医学的真谛——医学是不确定的科学与可能性的艺术,至今仍颇具启迪性。古希腊先贤以“芝诺悖论”(飞行的箭镞永远射不到前方的鸽子)揭示真相与真理的相对性,中国先贤以“膏肓”(膏之上,肓之下)隐喻疾病的无限丰富性,医学永远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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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必须接纳痛苦或死亡,而后超越之。显而易见,对科技持乐观主义态度的编导们要模糊并消弭医疗能力的边界意识,刻意把球打出界。如同阿基米德的豪言:“给我一个支点,我将撬动整个地球。”上帝恰恰不会给他在地球之外安排一个额外的支点,对于阿基米德期许撬动地球的壮举,只能一笑了之。

    机器与人:共生还是驾驭

    机器人的研制与发达改变了人与机器的单向操作、驾驭关系。

    以科幻创作闻名于世的阿西莫夫对于机器人的“僭越性”,尤其是人工智能化机器人是否还会臣服于人类,他始终放不下悬在嗓子眼儿的那颗心。这位有着思想家气质的作家,一开始就把机器人命名为“罗伯特”(Robot),意为奴隶;其后,他为罗伯特套上了三条枷锁——机器人三定律。关于罗伯特“造反”的传闻不绝于耳,电影《我,机器人》就展现出如此情景:机器人孽种背弃三定律,成为人类的威胁者;电影《完美情人》中,机器人保姆在女主人高度信任的发昏时刻诱骗她毁掉操纵密码,使之陷入机器人“爱”的禁闭之下,最后凭着人类的智慧逃出幽闭。

    在医学领域,人类的动手力与思辨力已不及机器人,如今的智能手术机器人能力非凡,实现手术与麻醉无缝协同,创面小,出血少,动作精准,几乎无懈可击。, 百拇医药(王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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