莆系转型归不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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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锦表示，长期以来，莆系医疗集团都只是在10%的医疗市场份额里面争食，更多的是老乡之间相互竞争，很少有像詹国团、林志忠这样的大佬敢于同公立医院抢食。用林志忠的话说，这样的境遇“只能怪咱们自己”。在莆系人士看来，林志忠是莆系中较早觉悟到旧有模式的弊端并成功转型的代表人物。早在90年代初，他就提出要建立一家中国“真正意义”上的大型民营医院，这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
莆田人这样赞美林志忠：他虽然出身农家，学历不高，却拥有一个成功企业家的天赋和特质——低调、务实、睿智、勤奋、果敢、创新、富于开拓精神。他的过人胆识和才能体现在方方面面。在管理上，他聘用职业经理人并充分授权，与其他莆系医院任人唯亲的方式形成鲜明对比；在办院理念上，他反复强调医院不能急功近利，必须正规经营，以人为本；对员工，他尽力营造“家”的氛围，提供平台和机会帮助员工成长，在“才”与“德”的考核中，他认为“德”应是第一位的，“才”是第二位的。他倡导学习，认为“你唯一持久的优势，是具备比你竞争对手学习得更快的能力”；对自己，他要求严格，“宁可一日无食，不可一日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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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林丽君对父亲的评价是：他永远那么低调努力，学习能力超强，一直到现在他的电子产品玩得比我们任何一个小孩都好，更别提他的着装，也永远是公司那个最潮的先生……
“改变观念就是提升看问题的标准，标准有多高，观念的含金量就有多高。观念与实践和朋友圈、家庭、职业等有关系，在某种程度上，个人阶段性的观念形成，就是你的社会能见度的窗口。”林志忠在一次健康总会的论坛中专门对医疗投资者讲了改变观念的话题。
而在赵淳眼中，观念的改变几乎不太可能。他提到一个细节，中国医院协会民营医院管理分会在2000年成立之初有1/3的副会长是莆田籍，到现在一个没有，因为价值观不一样，都离开了。
北京民营医院协会会长、北京博仁医院院长曹亚民对记者讲到另一个例子。北京博仁医院之前有莆系的投资，现在股权做了变更，莆系资本退出了投资。“观念不一样，很多问题陷入僵局。”曹亚民说：“我要做一个中高端的精品医院，哪能让你那么搞，想短期见到效益不可能嘛。”北京博仁医院于2014年成立，开放病床300张，设有神经内、外科，康复等8个病区。医院不打广告，不做“短频快”的专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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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亚民认为莆系投资者延续了莆商的精神，把经商的手段复制到医疗市场的营销上，但办医院不能按照商业模式来。“莆商的优点是意识超前，捕捉信息能力强，做事脑子灵活。”曹亚民分析道，“最大的问题是把赚钱当作办医院的第一目的，不考虑长期效益，不考虑公益性。”曹亚民了解到，有人把公立医院收购了，在莆系内部群里发布招聘信息，说有多少个科室要对外承包。承包的一个最大条件是当日结算。“这是多么典型的例子。你说不上来谁发的信息，这样的信息在莆系群里随处可见。这都是今年的事，多么恶劣。”
这样的事情使得曹亚民对莆系的未来充满悲观。“文化的影响，基因里的东西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但赵淳却从莆系的后起之秀身上看到了希望。赵淳表示，第一代莆系人赚到钱后把子女送到欧美或清华、北大读书，与父辈相比，他们受过良好教育后思想、观念一定会有变化。但他们办院的理念和方法发生变化后，问题也随之而来。
资本的逐利性和医院的属性发生不可调和的矛盾。若前者取胜，则资本会寻求短期内快速回报，医院又回到原来发展的老路上。若后者获胜，资本又不答应，投资人等着尽快收回成本，获得盈利。“最后是两者互掐，互不让步，我看到莆系两代人在会上争论。”赵淳说：“两种思想的碰撞是一种内耗，这势必会影响医院的发展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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莆田人找到了一个绝佳的例子，他们在自己的刊物上炫耀着一个年轻的80后小伙。小伙名叫林志銮，是贵州华夏时代投资有限公司副董事长。10年前，早在上大学的时候，林志銮就开始了创业。一路打拼到现在，公司在贵州省已经拥有7家医院：贵州退休医师医院、贵阳协和医院、铜仁妇女儿童医院、铜仁华夏医院、江口华夏医院、贵阳不孕不育医院等医疗品牌异军突起，让人叹为观止。
“随着民营医疗市场越来越规范，优胜劣汰是一种必然的趋势，打铁还得自身硬。”在贵州耕耘医疗市场十来年，林志銮常常告诫自己的团队，“练好内功，不要急功近利。”
“道理很简单，在广告上吹得天花乱坠，别人到你的医院非但没看好病，还花了冤枉钱，这样的医院，能长久得了吗？”林志銮表示，他希望民营医疗的自律，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世人长久以来的偏见。
变革从内部燃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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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在过去两三年，甚至更早的年代里，主动或被动的变革已然在莆系内部燃烧起来。
“詹、陈、林、黄”四大家族多年积累起来的殷实基础，为变革提供了可能。在解决了生存问题，并有足够资本可以运作后，他们一边向过去说再见，一边向世人展现“洗心革面”后的新形象。林志忠自不必说，詹国团的经历则更具说服力。
詹国团被称为莆田帮“帮主”，一直是莆系充满传奇色彩的人物。上世纪90年代末期，王海的打假让詹国团饱受争议。在多重压力下，詹国团选择了移民。沉寂了几年之后悄然回国，以新加坡华侨身份投资筹建浙江新安国际医院。历经5年艰苦筹建，2009年4月浙江新安国际医院的开业，宣告詹国团正式回归医疗本质，走上医院投资正道。
詹国团叙述了那段经历：“这么多舆论都攻击你，你能心安理得睡得稳吗？那时候我已经完成原始积累了，当然要考虑移民。第一是为了下一代，送下一代到国外学习，接受国际化教育。其二也是保平安，如果欢迎我回来我还是回来，如果有问题我就在国外了。1999-2003年，我在国外走。那时候政府不允许在公立医院建院中院了，都给清除出来了，然后允许私人办医院了。我们这帮人已经赚到了第一桶金，大家就都做民营医院。起初办一家两家，赚到钱了就再投，一直这样滚动，才变成现在这么多大中小型医院遍布全国各地。”, 百拇医药(刘文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