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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重症新冠肺炎的谫识
http://www.100md.com 2020年3月7日 新民晚报 2020.03.07
     张建明

    中医治疗轻症患者普遍有效的事实已经得到公认,现在迫切的问题是中西医对大量重症患者的救治都未见明显成效。今天我从中医方面试作探讨。

    从西医而言,导致患者病情由轻症转向重危的主要因素有两个,即“炎症风暴”与器官衰竭。所以我以为此病能否成功救治的关键就在于“炎症风暴”的扼制与器官衰竭的挽救。

    器官衰竭从字面看就不难理解。那么何谓“炎症风暴”呢?简言之,就是人体免疫系统在受到感染等因素刺激后所形成的一种过度的免疫反应。一旦发生,免疫功能杀死病毒的同时,也会杀死大量正常细胞,并迅速引起单器官或多器官的功能衰竭而死亡。

    中医又该如何理解“炎症风暴”呢?既然它是由过度的免疫反应所形成的,那么跟免疫力概念大体相对应的中医的正气在什么情况下会出现过度的表达呢?我认为它主要发生于得病前正气偏强或虚弱,以及不论强弱而只因对该病毒敏感性高的患者。就正气而言,如强,则实力充沛,跟毒邪抗争的力量强劲以致程度剧烈而玉石俱焚。如弱,则在疫毒持续侵袭下使其更弱,此时正气就会竭力调集本不充足的剩存力量进行挣扎性的虚性抗争而导致过度反应,从而使得原本相对平衡的正邪状态在短时内全面失衡而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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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中医看来,“炎症风暴”及重危症的发生都以所染疫毒(病毒)在病情轻中之期未能及时清解以致持续积集强化为前提。在此基础上会由于患者得病前正气强弱以及基因方面的个体差异而产生病程上的两种变化:一是邪正相争期,多见于呼衰或呼吸窘迫综合征之初期;二是邪盛正衰期,多见于呼衰或多器官衰竭之中晚期。

    邪正相争期的核心症状为发热,气促喘憋,神躁,或腹热肢冷。病机为热毒攻肺、痰饮壅堵或热深厥深所致的内闭欲脱。用麻杏石甘汤、三黄泻心汤、小陷胸汤合方峻量投之。此时即使不见气喘之症,但只要出现低氧血症,也应即加参附麦冬辈大力纠正。此时或此后的正气能否维持及回升全以疫毒能否尽快祛除为前提,这就是古训“邪去则正安”的意义所在。

    邪盛正衰期的核心症状为气微喘憋,神淡或腹肢俱冷。病机为:元阳式微,邪气留滞。需要注意的是,由于时代多因素的变化,现在在病重而阳气虚衰时,很少出现古代单纯阳衰(除非末期的亡阳)而每多兼有他脏有热及邪气留滞的错杂之证。所以在治法上除了出现单纯阳气虚脱时应纯用扶阳峻剂以救逆外,多应在扶阳益气(或兼敛阴)救逆之际,再兼清解利湿逐痰利水之法。用峻量的参附汤、大补元煎及常量的甘露清毒丹、五苓散合方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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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2018年与2019年间分别诊治了两位住院且都已发出病危通知的重症呼衰病家(一例已用呼吸机),所定病机为气阳两衰,痰瘀水滞,邪热留伏。用药味与剂量都相同的固定方治之,都在3至5天左右获得显效。尽管这两位的病情并不完全契合新冠肺炎之呼衰或多器官衰竭者,但其病机在总体上应是相合或至少是接近的。在我完稿前,看到了至今已有三处医生用中药成功救治多位重危患者的报道,其用药与剂量两端跟我所治两例总体接近。由此可见,中医对于重危患者也是应能大有作为的。

    面对流行面广、患者众多,但病症、病因、病机、转归都基本相同之病,固守以强调个性为主的辨证之法而忽视强调共性的辨病之法,因而没有及时地全面推广使用有效的通用处方,应是未能及时控制疾病的一个重要原因。

    许多人都认为中医治病必须一人一方,而在病情危重时更不可能用固定的通用方来治疗。其实不然。一方面凡病皆有共性,以此应对则普适性强,最新的第六版诊疗方案中把“清肺排毒汤”作为通用方而在全国推广即是又一明证。另一方面,证也有共性。越是急重之症,其主要矛盾就越突出,因此在临床上的表现就更为典型,也易于共性把握。就重危之证而言,重症者以邪盛为主,危症者以正脱为主。而凡脱者,又不外阴、阳与阴阳双脱(传统将精血津液之暴失皆归于阴脱,但皆明显少于后二者)。而此“三脱”中不论出现何者,元气皆必随之而脱,故补气是为必兼之法,此乃危症所变之大略也。既然大变者凡三,那么只要拟出相应三方自可普遍通治。至于少数例外者,少数处理可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