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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毒药
http://www.100md.com 2020年6月5日 生命时报 2020.06.05
     古今中外,腊肠是人们非常喜爱的腌制食品,但如果制作方法不当,也会导致中毒。1820年,德国的一个小镇上,有居民在食用腊肠后发生了头痛、乏力、恶心、呕吐等症状,甚至有人肌肉麻痹、肢体瘫痪。一位叫克尔纳的医生对此次中毒患者的症状做了详细记录,并把这种当时还未被人发现的致毒物质称为“腊肠毒素”“肉毒之毒”。这是首次对食源性肉毒中毒的临床症状进行准确和完整的描述。同时,克尔纳医生还通过在动物和自己身上做试验,发现这种毒素在缺氧条件下产生,能在不影响感官和精神功能的情况下,阻断躯干和自主运动,如果被大量摄入会很快致命。

    类似的事件在1895年的比利时再次重演:34个出席葬礼的人因吃了没有充分腌制的火腿,纷纷中毒,症状同克尔纳医生记述的肉毒中毒症状一模一样。此次,比利时细菌学家埃米尔·范·埃门金(1851~1932年)从尸体和食物中分离出了一种细菌——肉毒梭状芽孢杆菌。这种细菌是导致受害者全身性肌肉麻痹的原因,这些受害者死于呼吸肌麻痹后的窒息。

, http://www.100md.com     其实在此之前,肉毒杆菌引起的食物中毒事件是相当偶然的,因为这类食物在食用前大都经过充分烹饪。直到应军事需求,罐头类食品诞生,并被大规模应用,肉毒杆菌的食物中毒事件才进入高发期。但正是由于美国历史上糟糕的罐头火腿生产商制造了太多食物中毒事件,才推动了如今声名赫赫的美国食品和药品管理局(FDA)的诞生。

    这些中毒事件中最知名的受害者就是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1858~1919年,常被称为老罗斯福)。1898年,老罗斯福曾带领一支志愿骑兵队去古巴参加美西战争,不幸的是,罐头导致的食物中毒,令部队非战斗减员达数千人之多,其中上百人因此死亡。当老罗斯福成为美国总统后,一本揭露美国食品工业内幕的流行书籍《丛林》,让他下定决心推动相应食品安全立法,并在1906年获得成功。这直接影响了罐头食品业的发展。直到1920年,一名瑞士裔美国兽医科学家卡尔·弗里德里希·梅耶发现了加热法可防止肉毒毒素中毒,才挽救了当时岌岌可危的罐头食品业。

, 百拇医药     不过,肉毒毒素也并非一无是处。上世纪20年代后,对肉毒毒素的研究逐渐走出了一条新路。

    1949年,英国剑桥大学的研究团队发现了肉毒毒素的作用机理,同时,毒素也可能有助于控制活动过度的肌肉。受此启发,肉毒毒素被用于斜视的治疗。后来,在一些特殊病人群体里流传开了“A型肉毒毒素能治疗不治之症”的传闻。之前无法治疗的运动功能障碍,比如导致功能性失明的眼睑痉挛,在美国各地逐渐出现成功治愈的例子。而斜颈病人也发现,尽管震颤无法解决,他们的疼痛能通过注射肉毒毒素得到极大缓解,运动能力也得到了加强。病人的需求和呼声推动了更多的神经科、整形科或康复科医生开始小心尝试。他们慢慢尝试用肉毒毒素治疗中风后肌肉痉挛、肌张力失常和斜颈相关的肌肉挛缩,对待肉毒毒素的态度也开始从不信任变得比较理性。

    1989年,美国FDA批准A型肉毒毒素作为第一个微生物毒素临床药物上市 。2002年4月15日,美国FDA批准了肉毒毒素的美容适应证,使其成为了“最美丽的毒药”,一场肉毒毒素应用热潮席卷全球。但国内外专家不无担心,源于人们对美容的期盼和对商机的追求,肉毒毒素的生产、供应将大幅增加,有可能带来诸如公共健康和国家安全等方面的麻烦和危险。▲, 百拇医药(南京医科大学医学史研究中心副主任 夏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