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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陈炳旗
http://www.100md.com 2019年6月21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5093期
     命运赠之以苦难,他报之以弦歌,炼就了一颗真诚、热情、时时为他人着想的心——

    他个子不足1.7米,身材中等偏瘦,双手总是不自主地颤抖,手部肌肉萎缩,走起路来一瘸一拐,步态不稳,身体微微前倾。然而就是这双手,挽救了无数处在生死边缘的苦难病人;就是这双脚,踏遍了全国无数个需要他的地方。他总是微笑着,盘坐在诊室的凳子上,一边为病人诊脉,一边开导病人沉重焦虑的思想。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充满了无限的关怀和爱……平均每周有来自十几个省份或地区的人来找他求治,来者多是四处求医无效,最后才打听到他,慕名而来。他总是微笑着,和病人交谈病情,为病人排解忧虑,然后少许沉思,便开始开方,他在说,我在写,一口气开出的处方总是让我来不及思考,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处方用药如数家珍。凡我所问,他必会详解方中的匠心独用之处,悉心指导、毫不保留。穷人来了,他免费送药;老人来了,他搀扶上座;孩子来了,他鼓励上进;疫病流行,他广施药粉;听闻天灾,他捐款捐衣……

    以功引药治疗“渐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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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个病人都好起来了,然而每天高强度高负荷的工作让陈炳旗备感疲惫。多少次,他忍着病痛出诊,尤其血压高的时候,实在让人担心。他总是对我说:“我多想每天在西湖边喝茶、散步,静心欣赏美好的山水风光,或者去一片幽静的森林,聆听大自然的声音,彻彻底底放松一回,可是那些病人需要我,我不能撒手不管,你们快点学好中医,快点出师,快点来代替我吧!”我也总是回答:“我们会努力的。”可是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可能代替他,因为他是被命运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击之下又一次次地爬起来的人,恰如孟子所说“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其间心路历程实难为外人道。

    44岁那年,天空塌开个大窟窿,正好砸在了陈炳旗的头上,他是用什么力量重新顶起了这片天,我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

    儿子陈中元8岁时,和他相濡以沫的妻子患肾癌去世。接着他的父亲在悲伤和胃癌的打击下也离开了人世。更不幸的是,2年后,他被确诊患上了世界绝症——运动神经元病即“渐冻症”,无药可治,据医生说,生存年限仅有2~7年。3年内两失至亲,又身患绝症,世间遭此等打击者,有的低迷消沉一蹶不振,有的愈挫愈强绝处逢生,陈炳旗的选择是做少数派的后者,这是一条异常艰难的路,却也是古今多少苍生大医都走过的路,他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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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专家说治不了的病,真的就是绝症了吗?陈炳旗不甘心,到图书馆遍览群书,找世界上最前沿的文献,没有结果;西方不亮东方亮,西医不行还有中医,他转而一头扎进浩如烟海的中医古籍中,上下求索,中医给了他坚定的信心,身外无药反求诸己,人身自有大药。于是,他趺坐练功、忍痛坚持,拜师问药、亲身试毒,最后总结出一套以中医气功锻炼激活神经肌肉结合中药固本培元强心肾、活血化瘀祛痰湿、补气养阴生肌肉的独特疗法,不仅治好了自己,更挽救了许多和他一样遭遇运动神经元病本已绝望的患者。他创造了“绝症不绝的传奇”。

    20多年来坚持为岳父洗脚

    关于陈炳旗的故事太多了,讲两个触动我心弦的小事吧。

    “陈医生,您又来了?”“嗯,我来给爸爸洗洗脚。”从护工阿姨手中接过洗脚盆,陈炳旗轻车熟路地接水调温,取出随身带来的中药液,倒入盆中。“爸,我来帮您洗洗脚啊,用药洗的,帮您治病的。”(因为如果不说治病,老人家是不好意思老让他来洗脚的)说着,他就坐下来开始为老人家洗脚。这位93岁的老人,多少次走到生死线上,都被陈炳旗拉回来了。老人家的两只脚都是5个脚趾僵在一起,很难掰开,陈炳旗用颤抖的、已伸不直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为老人家清洗脚趾缝里的每个角落,同时按摩脚趾头,然后洗小腿、膝部,边洗边用他那已经萎缩的手指关节帮老人家按摩足三里、血海、阴陵泉、阳陵泉、三阴交、等穴位。陈炳旗当时已经63岁了,但这件事却绝不让旁人代劳,每次来都要弓着腰坐在那里给老人家洗1个小时才离开,有时候,洗久了,他就站不起来了,需要我们去搀扶。这位老人家,就是他的老丈人——已经过世20多年的妻子的父亲。20多年来,他一直待岳父岳母如亲生父母,吃穿用度自不必说,只要两位老人稍有不适,他都会亲手开方、煎药、送来、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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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陈炳旗不光孝顺家里的老人,每年春节,他给老家村里60岁以上老人送桂圆、红糖、人参等滋补保健品,对80岁以上老人还加送红包祝福长寿。村里的老人们说在马路上候车时无遮无拦、日晒雨淋,2011年陈炳旗在通往市区的公交站出资捐建了2个大理石筑成的候车亭:一个是康寿亭,上书一联:修心素食健康,养性仁慈长寿;一个是仁爱亭,上书一联:孝父母心身志,敬天地山河神。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陈炳旗2012年建起了传统文化教育中心,免费给村里使用,他特别推崇中国的传统文化教育,认为这是维护世界和平、拯救世界的金钥匙。他不光爱身边的人,还爱花草树木、虫鱼鸟兽,他的家里、诊室里养着各种各样的花,每年还要买很多鱼虾来放生,他的心里似乎爱着这世上所有的生命。

    “有恩当以涌泉报”,这句话他经常说,也是这么做的。每隔两周他回金华老家坐诊一次,抽时间还要去看望那些曾经指点过他的老师,于是时间总是排得很满,有时候晚上10点多还不能休息,听说谁家贫病交加,他还会送药上门,毫不忌讳“医不叩门”,让我想起传说中走街串巷的铃医,常常心生感动。

    他是一个平凡的中医大夫,累了的时候常说“病人是看不完的”,但是旋即又奔波在出诊看病的路上;他又是不平凡的,命运赠之以苦难,他报之以弦歌,炼就了一颗真诚、热情、时时为他人着想的心。 (赵兴梅),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