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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的马齿苋
http://www.100md.com 2012年6月29日 中国医药报 2012.06.29
     □ 管 弦

    有些事情,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忆起。

    曾经和朋友一起吃饭,第一次尝到了马齿苋,味美可口。尤其是那马齿苋的模样儿,让我似曾相识。

    朋友以为我被美味迷住,偏巧她是个热爱美食的人,便当即向餐馆老板询问做法。老板非常热心地介绍说,把新鲜的马齿苋洗净后放入开水中焯一下,取出后放香油加入适量切碎的红辣椒、大蒜子、生姜等,用大火爆炒片刻,放入食盐、陈醋等调料调匀,即可出锅。老板说,只要是马齿苋生长的季节,他都会每天吃点马齿苋,“可以明目提神、排毒清火呢。”他特别强调说,自己除了琢磨做菜,还爱上网熬夜,“身体却总是好得很,这是马齿苋的功劳。”我和朋友都笑了,觉得这老板真会做广告。当然,他确实精神抖擞,双目炯炯。

    从餐馆出来,我仍然想着马齿苋,那样细小如齿的叶子,那样滑利似苋的叶杆,刻在我的记忆深处。可惜当时杂务甚多,我没有过多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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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年过去了,一次外出吃饭,竟又到了那做清炒马齿苋的餐馆里。老板一下子认出了我,微笑着,请我入座,面色红润,神清目明。岁月,竟没在他脸上留下痕迹。“这是马齿苋的功劳。”他一边说,一边要服务员给我来一份。还说前几天不慎扭伤了脚,将马齿苋捣碎后和着汁敷了几次,就好了。

    一刹那,遥远的记忆向我伸出手来。呵,马齿苋,那屋顶的马齿苋。

    小时候,我同外婆住在一所大院里。那时,我是校舞蹈队成员。一次演出时在舞台上摔倒,将脚踝严重扭伤,红肿热痛,数日不消。外婆便说要用点嫩草儿给我敷敷。她从家里搬出一副木质楼梯,在屋檐下架好,沿着木梯颤巍巍地爬到屋顶上,取下一盆嫩草儿,从里面摘下一些茎叶。

    那时,大家住的都是平房,很多人都在屋顶上放些盆子、罐子,里面种上一些花花草草。这些花草儿,有的可以观赏,有的可以食用,还有的可以疗病治伤。万紫千红之中,每一个屋顶,无论高低,都有一份牵挂;每一个日子,无论贫富,都过得生机盎然。外婆将她从屋顶上取下的嫩草儿洗净放在瓦罐里,用木杵儿捣碎,把我的小脚儿捧在手心里,她先取汁轻抹在我的脚踝上,柔柔地按摩一阵,然后把那碎着的茎叶包在纱布里,敷在我的脚踝上。敷了几次,脚上的红肿和疼痛就消失了。我又可以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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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我知道了,那嫩草儿,就是马齿苋。

    辞别餐馆老板,回到家,我迫不及待地查找医书。书上,果然记载着马齿苋的各种功效。她酸、寒、无毒,能够清热排毒,可以清除心、肝、肺和大肠之热,她的排毒功效既走血分,又行皮肤,内外兼治,她还可明目,降血脂,调理皮肤,治痈肿、溃疡、湿癣等。元代李仲南等医家撰著的《永类钤方》还特别介绍说,将马齿苋“掏敷患处”,可治“阴肿痛极”。难怪,外婆用马齿苋给我敷脚呢。

    在所有的植物中,马齿苋的欧米伽3脂肪酸含量最高,可以与海鱼相媲美。欧米伽3脂肪酸是对人体非常重要的脂肪酸,它可以降低胆固醇和甘油三脂,防治心血管疾病。想来,正是因为马齿苋能养肝护肝,使脂肪得到正常的分解代谢,才能促进人体健康。所以,明代中医药学家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特别介绍说,马齿苋又名“长命菜”。

    “长命菜”,让人耳目一新。

    “就是马齿苋的功劳”,餐馆老板的话和他那总是年轻而富有朝气的样子,让人信服。

    合上书本,越过这座城市的上空,我看到大把往事,从四面八方纷至沓来。我看到外婆、屋顶,还有马齿苋那清洁而精巧的笑脸,盛开在那个姹紫嫣红的夏天里。我忆起马齿苋敷在脚踝上的感觉,清凉如水,马齿苋似乎早已和我相知相伴,它使我肌肤光滑如丝,身体灵动依然。

    (作者单位:湖南中医药高等专科学校),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