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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力马扎罗的动植物画卷(2)
http://www.100md.com 2011年8月1日 《百科知识》 2011年第15期
     这让人想起一个有趣而又普适的问题,既然乞力马扎罗木本千里光在严酷的环境里生活都没问题,它为什么没有一路长到山下丛林里去呢?其实,植物分布高度越窄,恰恰说明它对这个环境越适应,为了这些适应,它可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这个时候,极端的条件对它们来说就成了“正常”环境,如果回到“舒服”的地方,代价就突显出来,要么死掉,要么就会被其他植物欺压。

    凉爽沙漠

    摆脱了高树和小丘的遮挡,视线就可以沿着平缓起伏的山体曲线自由地扫过,向上直至乞力马扎罗山的雪顶。山的顶部形状独特,像个倒扣的盘子,只不过盘底不平,西高东低,还是白色的,像被人倒了一滩白油漆。从现在开始,盘子再也跑不出我们的视野,于是充当了行进的坐标。可是100多年前,当第一个看到它的德国人,兴奋不已地把消息上报给英国皇家地理学会时,地理学会批评德国人轻信民间传说,拒不相信赤道上有雪。直到1861年,他们的探险队亲自查证才改变了看法。1887年,现代人的足迹终于抵达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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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线回到地面,身边,再见不到高大千里光的踪影,连灌木也消失了。剩下肉质的千里光植物,在不太干的地上长成一蓬一蓬的。这里的夜必然很冷。其实对于植物来说,抗旱和抗冷有时会采取相似的措施,因为冷的时候,细胞间隙结冰,从细胞里吸水,对于细胞来说,就像干旱一样。

    除了肉质植物,很多山下熟悉的身影在这里变成了矮子。高山强烈的紫外线本来就有使植物矮化的作用,加上山顶风力强劲,土壤贫瘠,土层变薄,山顶植物扎不下深深的根,就只有矮矮地紧贴地表生长,最后,矮化还能减少蒸腾,既抗旱也抗寒。比如,山腰处亭亭玉立的肯尼亚飞廉,在这里就像一束手捧花。

    走过一处荒凉的小房子,前方:花丛,薄薄的草甸,像被逐次斩断,接替的是红褐色的沙漠,中央只有一条小路画出明显的白色轨迹。

    真走上沙漠,就发现土地并非贫瘠得一无所有,生命是惊人的。时不常出现“小绿洲”,里面植物彼此抱作一团,以珍存宝贵的热量。小绿洲就像铺在地上的花色不同的垫子,因此这些植物被统称为垫状植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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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几道坡,连小绿洲也抛弃了我们。石头上偶尔点缀了颜色,是薄薄的黄色地衣,碎得一小块一小块的,好像放久了的巧克力皮。其实那一块块并不是干裂所致,而是一丛地衣的小集合;间隙也不是裂缝,而是一圈黑色的孢子长在一丛地衣周围。命名的科学家看它们更像地图,所以叫它地图地衣。地图地衣能生长在这么高的地方,忍渴挨辐射,可见其生命之顽强。不过或许高山环境对它们来说真只是小菜一碟,2005年,它们坐着俄国火箭去了外太空,被活活暴露在太空的强紫外线下15天,科学家以为这下把它们搞死了,谁想它们回来还完好如初。不过,尽管地图地衣这么强悍,也还是脱不了诅咒它们的致命弱点是熬不过空气的污染。

    冰河世纪

    夜半时分,营地的灯亮了,所有人整装待发。

    强忍高山反应,我机械地迈着脚步。低头之间,视线被地上亮晶晶的东西吸引,难道是反光的沙?蹲下用手摸,才发现小冰晶均匀地铺了一地。我们即将穿过沙漠,来到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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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似乎没有尽头,我发现自己走不成直线,跟喝醉了似的。继续闷头不知走了多久,几乎忘记了“目的地”这回事。导游的声音突然打破了宁静,告诉我到了山顶。面前立着一块简陋但是很美的木牌子,标定了海拔5895米的“自由之峰(Uhuru Peak)”的坐标。

    转过身。在我的右边,巨大的冰川延绵起伏,在黑暗中反射着微弱而均匀的白光,似乎还沉睡不醒;冰川对面的地平线微微发红,太阳在下面酝酿着向非洲大地射出第一抹阳光。猛烈的大风吹过面前一片苍茫。站在俯瞰一切的巅峰,却感觉自己无比渺小。这里不属于任何国家,它摆脱人种、语言,摆脱一切概念,目光所及全是山和大地的灵魂。

    下山的过程中,太阳慢慢出现,第二高峰马温西面朝太阳宛然耸立,四周的冰天雪地全都显出饱满的红色。

    在山下,我们洗去5天来的风尘,换上整洁的衣服离去,视线中的乞力马扎罗山逐渐变得遥远和模糊。回到城市,眼里充斥了人和建筑,心却已经和城市疏远了。我想对于任何一位登山者来说,山都绝不仅是石头、云彩、植物、动物的故事。它带着那些慌张,遗憾,平淡,感恩,期待,兴奋走入人们的心里,成为生命的一部分。

    【责任编辑】赵菲, 百拇医药(刘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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