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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克苏 丝路深处的森林之城(1)
http://www.100md.com 2017年2月15日 《百科知识》2017年第4期
     提到阿克苏,总能令人联想到刺激味蕾的冰糖心苹果,夏日里惹人垂涎的甜瓜、西瓜,深秋采摘的薄皮核桃、甘甜不腻的葡萄等。这古丝路上曾辉煌的节点,千百年来以一大捧生命的绿色倔强地矗立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持续不断地为来往的人们提供最温馨的接待。不同于库尔勒的整齐规划与现代气息、库车的古风扑面和喀什的开放国际范,森林绿是阿克苏最诱人的沙漠城市气质。

    从鄯善到且末,沙漠绿洲有着类似的景观,平整的田畴、高大的行道树、望不到边的玉米和棉花农田、细密的灌渠,还有忙碌的人影和热闹的集市;但在阿克苏河、库玛拉克河、托什干河、多浪河、塔里木河共同浇灌的阿克苏地区,绿洲呈现出格外辽阔的气势。清宣统年间的《新疆图志》说这里“方五百里,城堡十余,为林木包绕”。经过数代人的精心呵护,加上国家公益林业生态效益补偿机制的推广,以及“三北”防护林工程的持续开展,胡杨、红柳、水芦苇等野生植物于此恣意生长,红枣、香蒲、眼子菜等经济植物也获得大规模丰收。

    后来居上的丝路名城

    阿克苏为古西域三十六国之姑墨,汉代起丝绸之路勾连东西方,姑墨是重要的驿站,历史上长期受龟兹文化影响,玄奘法师曾留下“国大都城周五六里,土宜、气序、人性、风俗、文字法则同屈支国”的记录。相比沙海中

    的楼兰、车师古国吐鲁番及佛国龟兹等重镇,阿克苏少了些汉唐的历史分量。宋元时,伊斯兰教勃兴,蒙古崛起,中亚至欧洲间战火连绵,丝路时断时续辉煌不再。伴随着江南社会经济的繁盛和海运的发展,中国瓷器、丝绸、茶叶等热销品牵星入海抵达西方,陆上丝路及天山南路诸多市场逐渐陷入衰落。

    清初,政府对天山以北加强管理,伊犁、迪化等城镇迅速壮大。北疆城市群落的出现,客观上呼唤天山南北联系的加强。正是这一时期,位于南疆中部的阿克苏地位凸显,它北通伊犁,南达喀什、叶尔羌,东至吐鲁番,无论是南下的俄国人马,还是西来的英法驼队,或者传统的零星中东商旅均在东来西往的行旅中休整于阿克苏。文献记载,“俄人南下,英人东侵,狂风夜雨,急来不已”,他们“挟其花妙奇艺出品,争眩于兹僻壤,如水赴壑,无地不有,竟换本省各种天产原料而去”,借助这一历史机遇,阿克苏后来居上,成为丝路上最亮的城市明星之一。

    清嘉庆六年(1801)的《西域总志》卷六说:“(阿克苏)地居要冲,为西至各回城及回疆各城,北往伊犁四达必由之孔道,以故内地商民及外藩人等鳞集星萃,街市纷纭,茶房酒肆,行店生涯各皆齐整。每逢巴扎会期,人摩肩,车击穀,货如云屯,竟日喧嗔。”若除去“回疆”诸字的提醒,这段文字无疑就是日本汉学家斯波信义对晚清江南市镇的繁华描述。

    与行走南疆其他地方不同,人们对阿克苏的生态印象历来深刻。清代名臣林则徐曾于道光二十五年(1845)初来到阿克苏勘查农业,这位在岭南叱咤风云的人物对阿克苏的风物痴迷不已,在日记中留下“(阿克苏)台馆尚宽,院中有杨树数株,高欲参天,枝干互交,俨成门阙”的城区印象,地区博物馆至今珍藏着他于此手书的对联:“天半朱霞云中白鹤,春初早韭秋末晚菘。”清末诗人萧雄则从更宏观的视野描绘阿克苏,他在诗中写到:“阿克苏城居北崖连,四野苍茫大地园。穆素峰前凭槛望,万家烟树绕晴川。”1935年出版的《新疆史地大纲》中描述阿克苏“泉甘气和,果谷丰登,牲畜繁昌,春夏之季,稻穗吐香,杨柳垂荫,风景如画,为新疆省产米最量之地”。

    清光绪二十八年(1902),温宿直隶州升格为府,府治阿克苏,开启阿克苏发展的新篇章。当时,“阿克苏为濒于阿克苏河之都会,人口有五六万,其北有回城,此处设温宿县并回部贝勒住此,回城之人口有三四万。两城共商业繁盛,汉人、土耳其人、中亚细亚人、俄人、印度人来往贸易”。1949年11月,曾经的八路军一二零师三五九旅在王震、徐国贤将军带领下率先进驻阿克苏地区。这支“生在井冈山,长在南泥湾,转战千万里,屯垦在天山”的部队,曾创造南泥湾建设奇迹。部队于1954年全部就地转业,投入到阿克苏的建设大潮中,他们卧冰踏雪,住窝棚睡地洞,改造盐碱地,开发沙井子,新建阿拉尔城,为绿城阿克苏锦上添花。

    克孜尔 中国第二敦煌

    阿克苏境内佛教遗迹丰富,最知名的莫过位于拜城县的克孜尔千佛洞。夏日里茫茫戈壁行车让人有

    点昏昏欲睡,但当车子往下行进到渭干河谷时,一簇簇红柳、一排排胡杨,还有水畔成片芦苇爆发式出现,生命的缤纷与单调土黄的明屋达格山形成强烈色彩对比,不觉让人精神一振。克孜尔到了!抬头仰望,河谷两岸的崖壁上大大小小分布着数不清的石窟。这里相对封闭,远离尘世喧嚣,淡水供应充足,河流冲积扇形成的肥沃土壤是天然的农田,难怪千年前成为礼佛、拜佛、敬佛的理想空间。

    在千佛洞景区的入口处有鸠摩罗什的塑像。他斜坐狮座之上,衣着袈裟,偏露右肩,眉浓眼大,目光低垂,陷入思考。这位高僧是生于斯长于斯的龟兹人,他7岁随母出家,天资聪明,读经过目不忘,30岁左右就已“西域诸国,服什神俊,咸共崇仰”。后来他辗转来到中原聚徒讲经、筹坛译经,先后翻译佛经300多卷,他的翻译“义皆圆通,词润珠玉”,至今仍是僧侣们诵读的经典。

    沿景区新搭建的木梯拾阶而上,向上攀爬20多米,来到峭壁中部,一排连续的大小石窟随山势向前蜿蜒,向下是陡峭崖壁令人目眩。这里是中国最早的佛像石窟群落,从3世纪起,绵延500年不间断地创作与修建,是比敦煌更早的佛教艺术宝库。受文物保护的需要,可以参观的洞窟不多;但当工作人员用3把不同的钥匙打开一个个洞窟时,奇妙的艺术之旅随即展开。看到最多的是中心柱支提窟,石窟的主室与后室之间开凿出高大的方形中柱用以支撐和分隔空间。一般主室布置大型的壁画和佛像供奉,后室则较小,大都安置卧佛像。 (刘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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