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首页 > 期刊 > 《幸福家庭》 > 2019年第3期
编号:13321402
寒门学子进入常春藤名校之后(2)
http://www.100md.com 2019年3月1日 《幸福家庭》 2019年第3期
     父母对自己身份的定位,如同当初朱莉娅对自己的定位一样。她有时把自己当作“食品摊的朱莉娅”,有时把自己看成“耶鲁的朱莉娅”,调和这两种身份非常困难。她的父母也意识到了这种变化。

    读大学后,朱莉娅只回过两次家。最近一次回家时,爸爸不无担心地说:“也许教育正把你从我们身边越拽越远。我不希望你因为有我们这样的父母而感到羞愧。”

    藤校里的贫困学生最初可能感觉自己不属于校园,然而慢慢地,他们会逐渐感到,自己也不属于原生家庭。“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心心念念想要回家”,布朗大学老师罗莫说,但藤校教育对他们的语言、外表和行为都进行了改造,“他们也已经不再适应从前的生活了”。

    艾莉·杜普勒是耶鲁大学全球事务专业的学生,她有一头红褐色的卷发,戴着银色的耳环。耳环是她在土耳其买的,那次旅行由耶鲁资助。艾莉曾和自己的单亲母亲住在一辆拖车上,一直到六年级。后來,她每天需要乘坐单程两小时的公交车,才能到一所好点的高中上学。
, 百拇医药
    接受采访时,艾莉正在经历“经济危机”。“学校资助部门的一张支票还没到,这两天有几顿饭我就不吃了。”尽管如此,艾莉仍说耶鲁给了她一种“经济安全的错觉”。“在校园里呆的时间越久,我越感到自己不属于低收入群体。”她这么说道。

    艾莉认为自己能更好地融入耶鲁是因为她是白人。“一般来说,如果我不主动暴露家庭背景,大家都会以为我和大部分白人孩子一样,来自上中产家庭,住着郊区的大房子。”她还是耶鲁滑雪队的一员──她妈妈在一个度假胜地经营缆车,她可以免费滑雪。

    艾莉喜欢通过别人的眼睛来看待自己,这让她觉得,自己可以过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尽管如此,毕业仍然迫在眉睫。“我觉得自己正站在一个梯子上往上爬。如果毕业了,我会不会滑落回去呢?”艾莉感到很担心。

    让每个学生 都意识到自己“拥有权利”

    哈佛大学教授安东尼·杰克致力于研究“名校低收入学生”问题。他发现,低收入学生能否获得成功,与他们能否获得“社会文化资本”息息相关,比如他们是否能和家境富裕的同学一样意识到自己“拥有权利”,能否意识到和教授建立“一对一关系”的重要性,并努力获得教授的推荐等等。杰克说,贫困学生经常疏远教授这样的“权威人士”,而中产家庭的学生们则很容易就能和“权威人士”形成良好的互动。
, 百拇医药
    有研究表明,富裕家庭的孩子更善于向别人请求帮助,因为他们相信资源是向他们开放的,自己拥有使用资源的权利;而贫困学生习惯于自己完成所有事情,因为他们的父母学历往往不高,不会在学业上给他们提供任何帮助,所以他们上大学后也想不到去“写作中心”这样的地方要求额外的辅导和帮助。

    约兰达·罗莫是布朗大学新生学院的助理院长。他说,许多贫困学生在考试得C后会痛哭。他问这些孩子:“有没有去和教授谈一谈?”得到的答案往往是“没有”。富裕家庭的孩子则不同,他们即使拿到最糟糕的分数,也敢于去找教授理论。

    “我们正在努力地改变校园文化,”约兰达说,“我们要让学生们都知道,寻求帮助不是弱点。”

    缺少资源、缺乏寻求帮助的能力,真会影响学生的毕业成绩吗?答案是肯定的。在全美国,作为“家庭第一代大学生”的低收入学生,其本科毕业率只有11%左右。也就是说,100个穷孩子考上大学,只有11个能毕业。

    但在藤校,这个数字要高很多,因为大部分经济压力被助学金解决了。藤校如今也建立了更多组织,帮助穷孩子找回权利意识。在哈佛和耶鲁,98%的低收入本科学生能够在6年内毕业,而在布朗大学,这个比例是91%。

    朱莉娅说,她正尽力学习“不再把金钱当作定义自己身份的关键要素”。耶鲁已经向她展示了这样一种生活──晚餐时的谈话不再围绕过期的账单展开。她有机会从沉重的日常生活中抬起头,自由地思考自己的未来。

    “金钱是我学着不再去纠结的东西。我把这大学四年视作实现自己梦想的机会。”

    (摘自《瞭望东方周刊》2018年2月22日), http://www.100md.com(肖静怡)
上一页1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