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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门学子进入常春藤名校之后(1)
http://www.100md.com 2019年3月1日 《幸福家庭》 2019年第3期
    

    “阶层的符号无处不在”

    “阶层的符号无处不在,从你穿的衣服,到你说话的样子。”

    当埃尔·巴罗斯作为新生第一次踏入哈佛大学校园的时候,她感觉特别不适应,就好像她的额头上刻着“低收入”3个字似的。校园里的树那么绿,鹅卵石铺就的道路那么精致……这些景致美好得一点儿也不真实。“像我这样的女孩不属于这种地方。”她这么觉得。

    对埃尔来说,世界的颜色是灰的。她家位于纽约一个治安混乱的贫困街区,街区周围终日警笛长鸣。埃尔的父母用尽了积蓄,才从帮助贫困人群造房子的公益组织“人道家园”那里买了一处小房子。她家经常缺钱,有时连肥皂、卷纸这样的生活用品都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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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一天,埃尔收到了一封来自哈佛大学的录取邮件,哈佛提供的全额奖学金也让她能够付得起高昂的学费。“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埃尔说,“我再也不用像父母一样受苦了。”

    可是,进入哈佛之后,焦虑和失落一直没有离开她。

    大学一、二年级,她在课堂上很少开口,因为担心用错词,发错音。埃尔的父母是来自哥伦比亚的移民,在家里,父母说西班牙语。埃尔出生在纽约,但她只有在学校里才能学到英语。正因为如此,虽然在阅读的时候能够理解许多单词,但她不敢大声地把这些词说出来──很少有人会纠正她的发音。

    经济背景还影响到交朋友。“你会因为支付不起一些费用而被朋友圈淘汰。”埃尔说,“比如,如果有人说,我们去餐厅吃饭然后看电影吧,你就只能悄悄离开。”在同龄人谈论购买一件200美元的衣服,或者去国外度假的时候,埃尔总是不知道怎样加入话题。

    “那些有钱的孩子,常常意识不到这种谈话会让别人产生什么感受。”埃尔说。当然他们肯定不是故意的,因为那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但这其实总会误伤其他人的自尊心。因为交友困难,埃尔选择一个人居住,她觉得自己没法忍受和“特权阶层的人”当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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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课程设置也会让贫困生感受到来自上层的压迫感。比如,在最近的一次社会学课上,教授让学生们定义自己的社会阶层。“中产。”一个学生说。“上层。”另外一个学生说。这个议题让埃尔很不舒服,因此她拒绝参与:“当着那么多同龄人承认自己很穷,是一件特别痛苦的事。”

    奖学金不能解决所有问题

    曾几何时,进入常春藤名校是美国精英家庭子女的“特权”。进入新世纪后,哈佛、耶鲁和普林斯顿等名校决定改变“游戏规则”,给予贫困家庭子弟全额奖学金,每年最高可达5.9万美元。2014年,19.3%符合条件的哈佛学生获得了奖学金。

    但减免学费只是帮助寒门子弟克服了第一个障碍。“上名校是一场彻底的文化冲击。”哈佛大学二年级学生特德·怀特说。

    特德出生在牙买加平原一个工人家庭,父亲是位公交车司机。他感觉,哈佛大学不是为自己这种背景的孩子设立的。许多同学在大学一年级开始就创立公司或公益组织,而他们的资源一般都来自父母。“我们的起点就不一样。”特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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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业之后的去向也让穷孩子们紧张。名校中的大部分孩子能依靠父母的关系到大公司实习。即使单看个人表现,在面试的时候,富裕家庭的孩子也会占据优势,因为他们表现得更加自信和从容。低收入家庭的学生普遍存在缺乏自信的问题,他们从来没见过大公司里的律师、高管或华尔街精英。他们的父母没有能力带他们见识职场精英的世界。

    甚至有时,特德会怀疑进入哈佛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尽管他知道,进入哈佛有可能让他远离父母那样终日为经济挣扎的生活。

    富裕家庭的孩子无忧无虑地享受着上一辈创造的各种“福利”时,贫困的孩子却要时时想着反哺父母。拉美裔学生亚历杭德罗·克劳迪奥曾经苦恼地对一位富裕的朋友说:“妈妈这几天问我有没有余钱,可以用来支付账单。”他的母亲是一位日托中心的保姆,父亲是个焊工。

    朋友沉默了半晌,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最后他说:“我为你感到抱歉。”听到朋友这样说,克劳迪奥感觉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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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娜塔·玛汀是布朗大学的毕业生,爸爸是披萨送餐车的司机。学校给她提供了9万美元的助学金,但她在校园里仍然需要依靠“化缘”度日──因为患有“身份认同焦虑”,雷娜塔去看心理医生,学校提供的医疗保险支付了诊费中的大头儿,但她连15美元的自负部分也承担不起。“学校认为,十几美元的‘额外费用’人人都能承担,但事实是,我们不能。”雷娜塔说。

    雷娜塔不得不到学校的教会机构申请资金,用来购买课本和回家的车票。“寻求帮助真的很尴尬,”她说,“但我只能反反复复地把自己的故事告诉教授和老师们,否则就没办法从布朗畢业。”

    与原生家庭渐行渐远

    耶鲁新生朱莉娅·迪克森每次走进餐厅的时候,汉堡包餐台服务生都会特别高兴:“朱莉娅,你今天想吃点什么吗?”正在搬箱子的校工也热情地打招呼:“天气挺冷的,对吗?佐治亚女孩。”

    朱莉娅在佐治亚乡下长大,是家中11个孩子中的老二,父母是经营食品摊的小贩。如今,她戴着黑边眼镜,涂着茄子色的唇膏,看上去已经和从前的那个乡村孩子大不相同。

    朱莉娅记得,几年前父母第一次开着租来的车到大学来看自己。见到朱莉娅的朋友时,他们非常不自在。他们没有去拜访女儿的教授或者导师,却要求去见学校餐厅的工作人员。“你们可以帮我照看女儿吗?”她的爸爸问一个工作人员。, 百拇医药(肖静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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